第(2/3)页 石像断首缓缓升起,在空中旋转、重组,化作一座巍峨巨门,门心浮现两个古篆——天医。 光流如河,自门中倾泻而下,浇灌焦土,洗涤残垣,照亮了每一个跪伏在地的医者之脸。 守典真人伫立原地,盲眼望着那扇门,嘴角竟浮现出一丝释然的笑。 他一步步走上前,步伐沉重却坚定。 双手结印,将胸前那枚守护六十年的“封典印”按入心口,猛然一撕—— 血光迸现! 他的胸膛裂开,药灰凝成的印记化作一道璀璨光流,腾空而起,注入天医之门。 身躯随之寸寸瓦解,化作缕缕药香,随风飘散,融入光河之中。 药聋僧扑倒在地,抱着那件残留着体温的旧袍,泪如雨下:“老师……您守的不是封印,是等待啊……您等的人,来了……” 无人言语。 只有风卷着药香,轻轻拂过每一张震惊而肃穆的脸。 光门使自门中踏出,银甲无面,声如金石:“天医之门,唯心诚者入。你以血答问,以痛承道,可入。” 众人屏息,目光齐聚于云知夏。 她却摇头。 声音轻,却如惊雷炸响: “我不入。” 她转身,面向大地,双膝缓缓跪地,手掌重重按上焦黑龟裂的地面。 “我要它——为天下医者而开。” 刹那间,她体内最后的气力爆发,以“无药之觉”引导光流渗入地脉。 那是她毕生所悟的极致感知,能听百草呼吸,察万毒流转,此刻尽数化作桥梁,将天医之门的力量引向四野八荒。 大地震动。 南疆百里药田,枯枝骤然开花,赤红如血的曼陀罗一夜绽放,根系深处传来新生的脉动;北境焦土裂开缝隙,嫩芽破土而出,在寒风中倔强挺立;京城太医院屋顶那块尘封百年的药匾,无火自燃,灰烬纷飞中,竟浮现出九行大字——正是《医心九问》全文,字字如烙印,刻入青砖。 万里山河,仿佛在同一刻苏醒。 而云知夏的身影,在光流环绕中渐渐单薄,脸色苍白如纸,唇角溢出血丝。 她耗尽了一切,包括生命本身。 但她不曾倒下。 她只是静静跪在那里,仰望着那扇为世人而开的天门,眼中映着光,也映着未来。 远处群山沉默,风却开始低鸣。 仿佛有无数双耳朵,正在悄然张开。 药聋僧颤巍巍地站起身,双膝仍沾着老师散落的药灰,掌心紧攥那件残袍,仿佛攥住最后一丝温度。 可当他抬起头,目光扫过群山叠嶂、万医跪伏的旷野,嗓中竟发出一声低沉如钟鸣的吼声—— “第一问:你可曾见病而不避,扶伤而不惧?” 这一声,非金非铁,却似千百药石共震,自山脊奔涌而出,穿林越谷,响彻百里! 声波所至,天地为之一震,光门倾泻的流辉竟随其音律荡起层层涟漪。 第(2/3)页