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(3/3)页 纺月脸色一颓。 凤辇上的人垂首看了她一眼,浅笑道:“你不是怀疑萧逐有心利用我保住梁烟雨么?”她道,“现在不用怀疑了?” 是不怀疑了,纺月想,可要想救那人一命,却也愈发任重而道远了。 这样想着,她便也问:“可是主子,如今这情势,即便您有心相救,可梁烟雨这条命要留,只怕也难吧?” 裴瑶卮摇摇头,神秘一笑。 想从萧逐手下救人一命,实则还真不难。她今夜凌云殿一行,原也没抱什么希望,只是走个过场,也对萧逐试上一试罢了。 “庆乐侯那里还等着回话呢。”片刻,她道:“纺月,明儿一早,派人去一趟庆乐侯府,替本宫传几句话给侯爷,叫他别伤心坏了身子。” 纺月心思一动,轻轻应了声是。 翌日午后,萧逐便听说了,皇后派人去了趟庆乐侯府,梁疏知道皇后娘娘自凌云殿无功而返,当即大放悲声,竟直接哭晕过去了。 他叹了口气,想起舅父的境遇,只是不忍,心头默默道:舅父,可别怪朕,要怪就怪烟雨知道得太多,她不死,朕何以心安啊…… 原以为此事就此尘埃落定,一入冬,萧逐便吩咐了孙持方,查了日子,备好鸩酒,打算送梁烟雨上路,可谁料,就在梁烟雨死期前两日,京畿来报,蕤山脚下,有祥瑞现世。 “听说蕤山大雪,雪才一化,戍守玉泽宫的侍卫便在山脚下发现了那对铜凤凰。陛下招了司天台观鉴,那些个博士众口一词,都说此乃大吉之兆,只是那凰鸟鸟身有缺,恐主后宫女子之陨,将于国运气数有损。” 绣星将打听回来的消息一一禀来,说到这里,不觉一笑,“主子,陛下听了司天台的话,将自己关在凌云殿中,大半日都没见人了。看来,你交给庆乐侯这法子,就快让他得偿所愿了。” 裴瑶卮淡淡一笑,心头是也无风雨也无晴。 果不其然,不日后,就在孙持方那盏酒将要送进冷宫时,萧逐做了件儿戏之事——他收回了赐死梁烟雨的圣旨,重新下旨,命其出家度道,赐号玉华真人,出居承阳宫。 “看来,玉华真人还真是命不该绝。” 梁烟雨出宫那日,裴瑶卮在城墙上遥望时,遇到了潘若徽。 “总归,她的命,以后都不在帝宫里了。”裴瑶卮浅浅笑着,侧目看了潘若徽一眼,“贵妃不必担心。” 潘若徽摇头一笑,“臣妾从不担心玉华真人。”她道:“臣妾只是不明白,娘娘一直与玉华真人不睦,却还是愿意放虎归山……您就不怕后患不绝吗?” 闻言,裴瑶卮挑了挑眉。 梁烟雨的马车已经走远了,远到,她看不见。 她转过身去,打量着潘若徽,目光中满是玩味。 潘若徽不喜欢她这种眼神,就好像自己将她当对手,而她,却只当自己是个取笑的戏子而已。 她带着得体的微笑,问道:“不知娘娘有何指教?” “你很爱萧逐吧?”裴瑶卮忽然问。 潘若徽一愣。 这宫里、这天下,除了眼前这女子之位,她还从未听过旁人敢这样直呼他的名讳。 半晌,她仍是笑着,垂眸颔首,“是。” “爱上疑心深重的帝王,有朝一日,你自己也会变成疑心深重的人。”裴瑶卮说着,从她身边走过,含笑轻叹:“潘贵妃,前路漫漫,善自珍重罢。” 潘若徽立在原地,慢慢沉下了目光。 第(3/3)页