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五十九章  蚍蜉撼大树(四)-《画得蛾眉胜旧时》
            
            
            
                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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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  是一把剑。
    准确的说,是一点滴血的剑尖。
    潘整脑子里嗡嗡震了两下,未等他多想,一口鲜血便从他头顶落了下来,碎在地面上,如花盛放。
    “世……世子……”
    潘整耳朵尖动了一下,霍然抬首,看到的,正是陈荀的脸。
    陈荀跪在他面前,满身是血,以一个保护的姿态,替他挡下了一剑。
    那剑锋穿透他的身体,距离潘整的眼睛,一度只余分寸。
    “陈荀——!”
    潘整从滔天的骇然中清醒了过来,迅速翻身而起,随着他的动作,那把剑,也被陈荀身后的人从他身体里拔了出来。
    陈荀倒下了。
    他身后,是同样一身是血的萧运。
    火光又暗了些,潘整一手抱着陈荀,一手悄悄去摸自己的佩剑。
    “别动。”
    幽暗里,一把清冷而微哑的声音,淡淡说道。
    潘整的手停住了。
    他余光一扫,才发现战势何等惨烈。陈荀之外,那十名追随着自己的死士,此间皆已命丧当场,更有甚者,已是身首异处。
    冷风吹不散浓重的血腥味。
    而造成这一切的人,今年不过才十五岁。
    谁说萧运不像萧还的?
    潘整忽然自嘲地笑了。
    “小王爷果真深藏不露啊。”他将陈荀的尸身稳稳地搁放到一旁,自己仍旧坐在地上,含笑轻道。
    此刻的萧运也不好过。
    潘氏的死士没一个是白给的,算上陈荀在内,他与这十一个人厮杀了这么一场下来,自己身上被刮了几道子,已是数不过来。他很清楚,对着眼前这真正的猎物,若不能一招制敌,那危险的,便是自己了。
    “我若不做一只狐狸,又怎知狐狸想的是什么?”他重新提起剑,指向潘整:“潘世子,快七年了。家兄的血债,你该偿了。”
    闻言,潘整却是大笑一通儿。
    “哈哈哈……”他问:“安王冤死,是我进谗,不假。可这古往今来进谗的臣子多了,可这冤死的忠臣,却远远不够其数。”
    “小王爷,安王的性命算在我头上,公平吗?”
    萧运觉得,潘整大抵是在垂死挣扎,以图反扑。
    他一面盯紧了他的双手,一面说道:“世子辩白的法子,可不高明。”
    潘整摇了摇头。
    “在下无意辩白。”他道,“只是心头甚为疑惑。小王爷既与安王兄弟情深,那……仁懿皇后怎么算?当今天子怎么算?安王妃,又怎么算?”
      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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