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九章 苦楚-《朝露未晞》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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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  “属下明白。”

    ……

    几日来,安若飞一直在司乐府安稳度日,司乐府众人知道她是陛下钦点的女官,表面上倒也对她恭恭敬敬。

    清晨,阳光照在路旁的积雪上,倒是微微有些刺眼。

    司乐府处于崇都内城,雪景迷人,一大早便可见一些装潢富丽的马车载着三两名门闺秀出城赏雪。

    安若飞还未来得及出门,便迎来了她上任后第一个登门拜访的客人。

    听说奚言来访,安若飞多少有些错愕。

    虽说她和奚言旧日便曾相识,可说到底,自己当时只不过是十方大街歌舞坊中一个普通的伶人,奚言也只不过只是一名身份尊贵的看客。

    即使两人曾有过不少交谈,但也仅只是谈论音律而已。且自奚言离开崇都去陵江后,两人便再无交集。

    安若飞出来时,奚言正站在司乐府庭中,今日奚言穿了一身黑袍,箭袖袖口绣了些暗纹,黑袍之外,仍旧是一袭黑色大氅。

    见到安若飞出来,奚言脸上挂起了笑容,但还未等安若飞开口,奚言便快步走至安若飞身边,俯身贴近安若飞的耳朵,轻声道:“我受伤了,想借你这里包扎一下。我记得你曾说过,你是会点医术的。”

    安若飞闻言,心中虽有些震颤,却还是抬头稍稍放高了声音,“奚大人想要的古乐谱就在内庭,请随我来。”

    到了屋内,安若飞确定周围没有他人之后,将门窗仔仔细细地全部关好。转过头去,却看见奚言斜靠在椅子上,面白如纸,嘴唇也有些苍白,全然不是方才在庭中一副风度翩翩,仪态万方的模样。

    安若飞急忙从柜中取出药箱,“言君伤在何处?为何物所伤?”

    奚言不注意扯动伤口,眉头一蹙,嘶声道:“腰上,左肩各有一处…其他不打紧。”说话间,奚言已经脱去外袍,但无奈身上有伤,动作迟缓了许多。

    奚言脱去外袍,只着中衣,但安若飞发现,奚言的中衣已经有血渗透出来,并且还在不断有血渗出,便不由轻呼:“怎会伤的这样重?”一边又帮奚言轻轻褪下一只袖子。

    奚言摇头苦笑,“昨天深夜,我让小厮上一壶茶,结果这小厮是个刺客,袖中藏有匕首,我反应不及,与之搏斗。你也知道,夺下匕首后,我多少会有些松懈,谁知他另一只袖子中还有一柄,大意之下躲闪不及,便被他划了两下。”

    奚言说的倒是轻巧,可安若飞却看到,他肩膀上有一道深深的伤口,一看就知道是利器划伤而成。伤口虽未见骨,但从肩头蔓延至左胸,十分狰狞,有的地方血液已经凝结,可有些伤的深的地方仍然有血在不断渗出。

    奚言见安若飞发愣,便柔声道:“是不是吓到你了?”

    安若飞闻言,摇头否认:“没有,只是见你伤的重,不免有些惊讶。那刺客如何了?”

    奚言的声音忽而有些冷峻,“当然是被我杀了。行刺于我…自然要付出代价。”

    迟疑片刻,安若飞又问:“可知是何人所为?”

    奚言看向安若飞,斩钉截铁道:“景羡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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