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一百四十六章 雅宴-《朝露未晞》
第(2/3)页
奚言的脸色霎时冷若冰霜,正欲发作,却感到安若飞暗中轻轻地摇了摇他的手。
这时,原本一直斜靠在椅子上的孟清晔忍不住发话道:“易将军,你管的太宽了吧!无论是奚栾还是奚言,见了我都要叫一声舅舅,我身为长辈,难道还做不得主吗?”
见易晋没有接话,孟清晔又冷笑一声:“他们两人乃是由我见证,莫不是你觉得我说的话做不得数?”
易晋一时无言以对,想不到孟清晔辈分竟如此高,只得讪笑两声:“孟小公爷说的是,是我失言了。”
“哼!自以为是。”孟清晔说完后,便自顾自地喝酒,丝毫不搭理易晋向他举杯。奚言也不欲席间气氛太过尴尬,便频频举杯。酒过三巡后,席间才又重新融洽起来。
见易晋正把玩着手中酒盏,孟清晔忍不住又出言讥讽:“易将军可是酒未喝够?何苦拿个酒盏折磨。”
谁知这易晋也不是好招惹之人,反唇冷语道:“我只是看这手中酒盏,不禁感叹这世家门阀就是不一样。”
“有何不一样?”
易晋轻笑一声,“小公爷你生来便是世家中人,自然不觉得有何不同。你看,今日这厅中物事无一件是凡物,这还只是奚家在陵江的府邸。若是在崇都,那又该奢华到如何境地呢?”
奚言此时看向易晋的眼神,犹如在看跳梁小丑般,“易卿想说些什么?”
易晋仍旧把玩着酒盏,只说:“这倒让我想起一个典故,昔年石崇与王恺斗富,王恺用赤石脂涂墙,石崇知道后便叫手下用香料涂墙;王恺用丝做成四十里布帐,石崇便用绸缎做成五十里布帐。可结果呢?”易晋故意顿了顿,拉长语调道,“石崇最后还不是落得个造反身死的下场。公子以为,石崇此举可不可取?”
明知他话里有话、指桑骂槐,可奚言竟还保持着气度,“那自然是不可取,”“虽堆金积玉,却也不是这么个用法。”
“是啊。”易晋似是有些惋惜,连连摇头,“倒只可惜了那位绿珠美人,石崇死后,她也坠楼自尽。不过她身为歌姬,能得石崇如此宠幸,倒也算不得是潦倒一生了。”
此时,奚言心中已经烧起无明业火,可还是静静地看着易晋,听他继续连篇累牍,口沫横飞。
“说起绿珠,我似乎记得夫人当年便是以一支绿腰舞而名动京城。只是那绿珠下场凄惨,所幸夫人与公子伉俪情深,想来定然不会重蹈绿珠覆辙。”
奚言面色阴沉,想不到方才对他的宽忍,却让他更得寸进尺,竟敢拿自己的夫人与不得善终的绿珠做比较。
只是众位臣属都在,奚言也不能当着他们的面就处置了兄长的这位旧部,只能强压心头怒火,转身对随侍在后的奚云吩咐道:“易将军喝多了,送他回府。”
奚云正欲搀扶易晋时,却被他一把推开,“不用,我自己走!”
易晋一走,厅中微凝的气氛并未有所松缓,反倒更加凝滞起来,片刻后,其他官员也一一告退离去。
也只有刘沛棋,还略显从容地坐在远处。
第(2/3)页