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(3/3)页 就在这时,房门被推开,一个醇和的声音自门外传来。 一身素白道袍的男子头扎纯阳巾,推开门,走了进来。 李行欢看着对方的打扮,估摸着是个云游道士,至于是否是昨夜救他的那人,却说不上来,因为眼前之人气息内敛,要么是不会武功之人,要么武功远在他之上,令他无法窥测。 打量着白衣道人,李行欢忽然一怔。 道人身材高大,风姿俊朗,一双丹凤眼,颔下三缕美髯,单从面容上,却看不出年纪。 你可以说他三十,也可以说他四十,他的身上,有一种出尘的气质,让人下意识地忽略年龄。 特别是他的一双眼,如青天般苍远,似夜空般深邃,带着淡淡的沧桑,世间万物仿佛无不在其眼中,又无物能入得了他的眼。 如此矛盾的感觉出现在一个人身上,却是如此自然。 “小友身体可好些了?” 道人开口,声音中带着一股关切,让李行欢不由心中一暖。 李行欢回过神来,发觉自己这样看着别人似乎并不礼貌,连忙抱拳一礼道:“已无大碍!昨晚可是道长救了我?” 道人摆了摆手道:“举手之劳,何足挂齿?贫道只不过是将你从荒野之地带到这个小镇,算不上什么大事!” 李行欢郑重道:“不管怎么说,救命之恩,没齿难忘!日后道长如有差遣,只管吩咐!” 李行欢这么说,既是出于感激,也是一种试探。 如果对方真的对他有所图谋,现在就是最好的机会。 不是李行欢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,而是他明白,人心叵测,这个江湖远比他想象中的要凶险,他从来不惮于以最大的恶意去揣度别人。 道人却好像是看穿了李行欢的心思,也不恼怒,只是淡淡一笑道:“放心吧,贫道并没有什么事要你去做!出家人不打诳语,救你的确只是顺手而为。” 就算李行欢脸皮再厚,被人一口道破小心思,也不由老脸一红,有些讪然。 道人又说道:“既然小友伤势已无大碍,咱们不如就此别过吧!” 李行欢一怔,心中越发惭愧,看来自己确实是自己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了,对方救下自己不过是机缘巧合,并无他谋,否则也不会这么轻易就放自己离去。 至于对方态度冷淡,这很好理解,换作自己好心救了别人,却被对方质疑别有居心,心里也不会好受。 李行欢忽然想起两人聊了这么久,还不知道对方是谁,连忙请教道:“还未请教道长名讳?” “出家之人,前尘皆忘,何来名讳?” 道人转身,大袖一甩,竟是说不出的俊逸出尘。 李行欢一怔,见对方不愿吐露名讳,只好郑重一礼,也不管对方能否看见,大声喊道:“在下刚才所说,句句都是肺腑之言!此恩此德,定有后报,好让道长知道,我李行欢绝不是忘恩负义之人!” 道人也不知究竟有没有听见这话,脚步不停,径直走了出去,眼看着即将走远。 就在这时,一道淡淡的声音传入他的耳中:“是非正邪,一念之间,用善则善,为恶则恶!好自为之!” 李行欢浑身一震,哪里还不明白道人早就看清了自己的底细,只是一直故意不提。 心中涌出一丝难以言喻的冲动,李行欢朝着道人的背影大声喊道:“晚辈受教了!” 回廊上,白衣道人微不可察地点了点头,孺子可教。 他的目光望向远方,那里有着世间最繁华的城。 当年的一诺,有些事情终须了结,就让他来为这一切,画上个圆满的句号吧! 于此同时,背对着白衣道人的方向,李行欢走出了客栈。 一为进城,一为出城,一南一北,一进一出,两道身影背道而驰。 走出小镇的路上,李行欢一身清爽,胸怀激荡,郁积多年的压抑一朝荡尽,只觉得天地之大,五湖四海任逍遥! 一困玉京十六年,自此脱得樊笼去! 江湖,我来了! 第(3/3)页